简鸢

浅情终似,行云无定

【七班+卡卡西中心】归处(番外二)

*原著向

*不建议直接看番外

*有佐良娜,不接受不要点

(全文目录)

*****


樱抬头看了看窗外连日的阴雨,整整三天没有放晴了。

她不喜欢这种天气,尤其不喜欢在这种天气出门去。但是木叶的春雨到来时,她往往是不得不出门的。

四月初,佐良娜的生日刚刚过去,三月的一页上画着显眼的红圈圈,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会议标注出来的方框和横线。

医院里忙得厉害,有时候她觉得一本日历都不够自己画的,一天里要做的事情可以从早堆到晚,勾勾框框也只有一层摞一层。

好在这个忙碌的三月已经过去了,樱回看着它勉勉强强地出了一口气,轻轻翻到下一页。

日历本上干干净净的,但是不妨碍她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。

她的视线甚至都不想停留在上面,那个除了过分好用的记忆,她不想被任何东西提醒的某个日子。

佐助君不在,鸣人正在为新一届的中忍考试忙得不可开交,到时候带上刚好在家的佐良娜,两个人去看看就够了。

贡品提前买回来,然后去井野那里拿一束花。

去看那个不太讲究这些的人常常是不需要太多的。

这样就够了,樱——她好像听见那个人会弯起眼睛这么说似的。

樱回到家,出乎意料的是佐助回来了。

“佐助君?”樱一边换鞋子一边问:“是要住一晚,明天过后走吗?”

佐助点点头,只有他在这个时候回来,樱才全然没有喜悦的念头。

他们的女儿在旁边,虽然越长大越和她父亲一样完全不爱表露情绪,樱还是能看出她今天有些开心。

佐良娜熟练地帮他父亲整理换洗衣物,一边小声说:“爸爸赶回来的有点晚了吧。”

佐助不明白地看她。

佐良娜盯着父亲的眼神看了一会儿,才低下头说:“又记错女儿的生日了吗?”

佐助没有回答,樱一时也没有说话,佐良娜的视线在他们中间看了看,眼神渐渐黯淡下去,她装作平淡地说:“算了,也许你根本就没记得过。”

晚饭后女儿早早回了房间,佐助和樱坐在餐桌前,樱说:“既然你回来了,明天就不带着佐良娜了。”

佐助一直看着柜子上那张颇有年头的相片,想了很久才说:“替我向佐良娜道个歉。”

樱点点头。

佐助说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
外面淅沥的小雨还在下个不停。

*****

鸣人终于抽出时间,趁着晚上来商量明天去扫墓的事,但是来的很不凑巧,佐助和樱的家里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风暴。

樱红着眼,这在这个成年许久的女人身上已经很不常见,佐良娜也红着眼,这在这个宇智波的姑娘身上更加不常见。

“怎么了,小樱?”鸣人小心地询问,并试着去拍拍佐良娜抽动的肩膀。

樱没有回答,鸣人看过去,然后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——樱手上是一块彻底碎裂的镜子。

他当然记得那面镜子。

粉色的,雕着精致的樱花,应该很旧了,却光亮的像新的一样,大概也得益于樱在几年前将它收起来不再使用了。

“总之,先给你妈妈道个歉,佐良娜。”鸣人看着这对僵持的母女说。

“难道我没有道歉吗?”佐良娜的泪水在从小亲近的七代目面前一下子决了堤。

“莫名其妙地冲人发脾气很有道理吗?”她实在不知道母亲从哪里转嫁了这么大的怒气,她道了歉,也将大块的碎片捡了起来,甚至在她懂事地准备拿起扫帚清扫地面时,这个一向不算好脾气的母亲,突然就冲她吼了起来。

佐良娜已经是个成年很久的人了,她知道打碎东西不对,但是她不觉得这是她被严厉指责毛毛躁躁,完全不懂事的理由。

她的母亲在这方面一直要求不严,因为她一向已经足够自律。

佐良娜抽噎着:“你凭什么要求我理解你不知道在哪里受的委屈呢?”被常年在外的父亲忘记生日,被母亲没由来的训斥,她也有一肚子的火要撒。

樱只是握着那块镜子摔断的边框,什么也不说。

鸣人知道,樱确实是在迁怒。

他说:“也许应该跟佐良娜解释一下。”

头顶的灯忽然闪了一下,外面的雨点开始向窗子上砸,这些天一直不是好天气。

——坏天气会让人情绪糟糕的,曾经那个人总是有一堆歪理来打圆场。鸣人忍不住想,他在这里就好了,可是一切就是因为他不在这里才变得如此糟糕的。

樱终于说:“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,送给我的结婚礼物。”

她只是红着眼眶,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情绪失控。

佐良娜愣住了。

鸣人发现,时至今日,樱不肯在任何人面前将那个人称作“你的谁”,而是孩子气地称他为“我的老师”。然后他又发现,原来不只是樱,好像他们三个的称呼谁也没有改变。

鸣人轻声说:“你妈妈心情不好,你要理解。”

佐良娜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,母亲今天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束花。

父亲的突然归来和七代目的造访,大约都是因为和他们有关的一个人,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。

她一直是很懂事的孩子,一瞬间她觉得不只是母亲的伤心,那份无知的愧疚也汹涌起来。

她刚刚打碎的,是六代目曾经送给父亲和母亲——他的两个学生的结婚礼物,而明天是那个人的忌日。

她本来也应该记得,但是父亲和母亲已经原谅了她一次——她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是那样的表情,她甚至以为父亲赶回来是为了她的生日。

她还是个没经过什么离别的孩子,做了错事的难过和无助一下子压在心头上,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。

没关好的窗子被骤然吹开,雨水被风带起直直的飘到人身上去。

鸣人拉过佐良娜来,他试着抹去小姑娘脸上的泪水。

“没关系的,佐良娜,没关系的。六代伯伯最好脾气了,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
佐良娜蹲下身子,将脸埋在臂弯里,放声地哭起来。

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,佐助不得不从火影岩顶上往回走。

回村子来他莫名地多了在火影岩上坐坐的习惯,他又长了几岁,常常想起那句“乡愁是困不住少年人的”。

佐助在门外听见女儿的哭声,推开门,鸣人正拍打着佐良娜的后背。

鸣人给他递了一个眼神。

佐助看过去,樱手里拿着一块碎掉的东西,很熟悉,他只用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。

他走过去,看了很久,少见地握住了妻子的手,连同那块碎片一起。

佐良娜抬起头看着父母。

樱想起那个人躺在病床上跟自己说过的话,他那时刚刚见了任务回来的孩子们最后一面。

“老师他说要是能看到你结婚的一天,他想挑一块这样的镜子也送给你。”

樱说着,泪水终于掉下眼眶,砸在樱粉色的镜框边缘上。

*****

三个人天不亮就往墓园走时,雨水意外地停了下来。

樱整理着花束的枝叶,鸣人和佐助一左一右,谁都没有先开口。

他们其实不常能聚齐,鸣人忙得家都不常回,佐助更是整年间不回村子也不少见。

樱想了想出声说:“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,只有我跟他见得最多。”

但是现在,她再也不用挑选茄子或秋刀鱼过去了。

“其实这几年我的手艺又有进步。”不过樱没再做过那几样菜。几年前处理一条鱼的时候,她就恨上这种麻烦的菜肴了。

风把樱别在耳后的头发吹得飘散开来,她后悔早上没有用发卡固定住。

“说起来,老师他怎么就认准送结婚礼物是镜子了?”鸣人问。

樱回答:“因为我跟井野那时候送了你和雏田镜子?他大概觉得这个还挺合适吧。”

佐助想起这个一辈子没研究过女孩心思的人,就靠一堆过时的成人读物填补人生的恶劣家伙,拿着那本不正经的书来教他哄骗女儿的时候。

佐助说:“他哪知道什么合不合适,他只是以为你喜欢这个。”

樱先是愣了愣,然后笑了笑。

的确喜欢,喜欢的不得了。虽然收到时忍不住觉得眼熟,发现蹊跷后还跑过去痛斥了她老师的不用心。可是昨天起她知道,世上再也买不到这样一面镜子了。

就像世上再找不回那样一个人。

“但是,小樱你不要对佐良娜那么凶嘛,她还是小姑娘呢。”鸣人忍不住想起昨天被他哄了很久的女孩。

樱反驳道:“我在她那个年纪,都做上妈妈了。”

鸣人又说:“但是在我眼里,小樱也就是小樱啊。”

樱像是想起什么,一下子不说话了。

佐助依然疑惑,佐良娜在他面前撒娇也好,赌气也好,似乎从来不肯轻易掉眼泪。

鸣人得意道:“这就是对女孩子的吸引力的差距了。”

佐助虽然不想,还是气不过地拿博人呛了回去。

鸣人和佐助还在打着嘴拐,樱忽然就抹了抹眼角。

看见边上两个人看过来,她摆摆手说:“只是想起来,从前我也是这样,本来不好哭的事,一到他面前,就忍不住了。”

鸣人和佐助再也说不出什么。

“你看,我就说快到了吧,要不然怎么又想掉眼泪了。”樱指了指前面,墓园的大门已经出现了。

三个人慢慢地靠近那里,鸣人轻声说:“哭什么啊,如果我猜,这个人走的时候可是头都不回的。”

佐助摇摇头:“可是他太惯着你了,你要是想他,他一定就会回来看看。”

他是个心狠的家伙,就这么把他们丢下了。他又是个心软的家伙,纵容着他们几个肆无忌惮地想他。

时间像是已经走了很远很远,远到他们几个都要变成跟那个人一样的头发颜色。

过往又像是很近很近,近到闭上眼仿佛还是他们在恶作剧的昨天。

樱看着那个名字,放下了手里的花。

手指碰上碑面,凉凉的,樱却不再想哭了。

“是吧,我常常觉得,哪儿也不用去,他就在身旁呢。”

春天的早上是充满生气的时候,凉风擦着人吹过,晨雾渐渐散开,天晴了起来。

于是温柔的人远远的,听着思念的人们说着想他的话。

 

*****END**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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