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鸢

浅情终似,行云无定

【七班+卡卡西中心】归处(4)

*大约设定在鸣人成为火影的十多年后 

*除原著向不涉及cp描写

*原著向,每章分为不同的第一人称视角

(全文目录)

*****


三、

卡卡西老师和医院,这画面怎么看都不陌生,虽然比起从前心里沉沉的。

小樱站在床边数落他跑得太久,气得拳头都攥紧了,老师大气都不敢喘,翻来覆去地念叨“抱歉”和“下次不会了”。我看向身边的佐助,他回来后还没有说过话,样子好像远比小樱和老师都难过。

三分来自坐在床上的老师,七分来自不知道又是什么引发的他脑袋里的一大堆想法。

比起老师或是作为女孩子的小樱,对我来说还是佐助最好懂。

“佐助,卡卡西老师一路上还好吧?”我忍不住问。

他停了一会儿才说:“精神还好。”

身体显然不很好了,否则小樱也用不着生这么大气。

他看了看病房的窗外。

“这次又差不多该走了吧?”

“不会离村子太远,我会尽量回来的。”

两三周?还是一个月?我知道这就是他尽量的极限了,又不能像旅游一样随随便便。交换了目光,但我俩什么都没有说。

小樱终于勉强相信了老师的保证,老师看过来,笑眯眯地说:“已经多耽误了佐助一天,差不多也该去忙了。过去十多年跟佐助待在一起也没有这么久,怎么说也十分足够了。”这话说的我心头又酸又闷。

“就算是最后一次见也不……”

局面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变坏,小樱的脸迅速地拉了下来。真是的,老师现在讲话怎么都不过一下脑子,这下又惹出麻烦了。

“我说,卡卡西老师怎么只想着和佐助一起,我都没有和老师待上过一天呢!”

“诶,是吗?当然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嘛。”老师自己还有意识到气氛不对的自觉。

“那么接下来鸣人就承担一下每天来陪陪老师的任务吧。”小樱叉着手臂,显然还没消气。

没等我说话,老师就急忙摆手:“嘛,小樱,鸣人他还有的要忙的。”

“知道就要爱惜自己,你这个样子可以让学生放心吗?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好的很?我可不是在吓唬你……”可以确信卡卡西老师的保证都白做了,他完全垂着头不敢说话。

在小樱新一轮的教育中,我送佐助离开村子。

“佐助,谢谢你。”我郑重地想为这件事说声谢谢。

他没有看我,神色又复杂起来:“谢什么,他不是我的老师吗?”

“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我知道其实不用向他解释什么。

经过火影岩的时候,他忽然看了一眼,又露出那种陷入自己想法的神情。我早习惯了这家伙心里装的事情总比别人多。

临分别前,他欲言又止:“卡卡西他……”

我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,但我想说并且说出来的是:“不要紧,我会多陪着他的。”

他点点头:“替上我那一份。”说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离村的路上。

不知道他这一天和老师谈了什么,只觉得,这并不像他说的话啊。

回到医院,小樱正从老师的病房里出来,她很轻地合上门,把我拉到办公室里。

待在这个地方我的心态绝对不如小时候乐观了,压抑的感觉四处包围着人。

“小樱,卡卡西老师他……”

“鸣人,”她打断我,情绪显得很糟糕,“那些话我可不是说说而已。”

“哪些?”我不太敢确定。

“你需要抽一些时间陪老师。”她很严肃地看着我,我悄悄松了口气。

“当然……”

“听我说鸣人,老师他对治疗并不积极的样子,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劝他。”小樱皱着眉,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。“而且我总要治疗别的病人,我不放心他一个人。”

“放心吧小樱,我会拿出时间陪老师的,绝对。”让鹿丸帮我推掉所有能推掉的事,这个时间我必须要有。

可我看来看去,小樱的眼神里还尽是褪不去的难过。

“小樱?”

“鸣人,你要知道……”

她把头别过去:“或许,或许就算治疗得好,他也没有太长时间。”

我愣了愣:“太长,是……大概多久?”

她看着我,深吸了一口气说:“一个月,不会再多了。”

简直就像早早埋伏好的一枚起爆符在我心里“轰”的一声,我用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问:“上次不是说可以坚持一年都没问题?”

我急切地看着她,一定还有听错的可能。可她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,把我的一点希望割的四分五裂。

一个月,一个月。

真是的,我怎么会这么可笑呢?

佐助想跟我说的,应该也是他看出来的这种情况吧。我做了快二十年火影,还有这样自欺欺人的一天啊。

小樱的泪水滴在桌子上,她没有发出声音,接着用手挡住脸。

我看着桌上的斑斑点点,视线模模糊糊再聚焦,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老得不像话,掉光了牙齿连拉面都咬不动,不然老师他怎么就要离开了呢?明明我不是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年纪了,要承认一桩事实都这么难吗。

“没事的,小樱。”我把手放在小樱颤抖的肩膀上,同样深深地吸了吸气,“就算时间不多,我们也要让老师开心的,有人陪着过完,是这样吧。”

小樱重新抬起头,我轻轻说着:“不会让他一个人,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呢。”

*****

鹿丸真的可靠地帮我安排出每天几个小时的时间,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,而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六代目他可是你的老师啊。”

我和他一起到医院来,老师倚在床头和小樱说话,见到我吃了一惊。

“你没有工作要忙吗?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。”

鹿丸解释道:“七代目昨天一夜和今天上午赶工,现在是空闲时间。”

“喂,太乱来了。”他皱着眉,显得很不放心。

“嘛,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火影,卡卡西老师安心养病,就不要操心这个了。”我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。

“确实是这样。”鹿丸也为我帮腔。

“你怎么也帮着他胡来啊?”老师一脸无奈的样子。

“谁让他现在是火影,我只是参谋呢。”鹿丸摊摊手,又把责任甩过来。

我叉着手,极力显露出作为火影的认真架势来,老师盯着我看了半天,用手支住额头,问:“那鸣人,你是要来做什么?”

“当然是要陪着你啊!”我理直气壮地说。

“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。”老师几乎哭笑不得地说:“你们一个个到底是要干什么啊?”

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,一想到小樱的话整个心就难受起来。

“真是的,老师怎么总是这样,一点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。”小樱忽然垂下头,带着哭腔说到:“虽说退了休,整天也不出门,总是见也见不到,我们这些学生也想要多待在老师身边啊。”

我被小樱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,老师也一下子怔住了,渐渐服软地说:“对不起小樱,是老师不好,先别哭嘛。”

“我不在的时候,就要让鸣人陪着。”小樱立刻严厉地说。

“好,好。”老师顺从地点点头,小樱才又回到笑着的表情。我不由感叹女孩子天生的演技真是了不得,想起来我和佐助小时候还都上过当呢。

“女人的眼泪,还真是谁都逃不过啊。”我摸着头悄悄对鹿丸说。

“可是也只有对想要温柔以待的人,才会使用吧。”鹿丸笑了笑,我看着老师眯起眼睛,揉了揉小樱的头发,好像还是二十年,甚至三十年前的小时候一样。
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他是最值得温柔以待的人。

小樱去别的病房诊疗,我送走闲聊了几句的鹿丸,慢慢走回到病房前。

他看起来还好好的,不紧不慢地和人说着话,能坐起身拍拍我的头,简直比他从前查克拉使用过度的模样还好上一百倍。可那明明就是假的,是他不想让我们担心装作精神的样子。也许我们不应该待在他面前,我甚至有些生气,这个时候,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呢?

我站在病房外,隔过玻璃看他弯着眼睛和扎针的护士说着什么话。他的头发一直是这个颜色吗?怎么看都没有从前精神了,更像是老去的白发。

使劲摇摇头,把那些胡思乱想甩出去,我推开门走进去。

他看着我歪了歪头,一副把时间都交给我了的样子,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,说:“老师,接下来想做些什么?”

他摇摇头,只是用一种柔和的眼光望着我,让我觉得自己还非常年幼。

“那么,我念书给老师听吧。”

他惊奇地看向我,我得意地扬扬手里的书,示意我可是有备而来的。

“什么书啊?”他眯起眼睛,我知道尽管这样他也看不清楚。

“家里只有博人小时候看的书。”我挠了挠头,事实上这是我进门前刚刚派影分身拿来的,跑得太匆忙,我自己都还不知道随手抽了一本什么。低头一看,我顿时有点发蒙。

这拿的是本什么啊!《去年的树》,我随手翻了翻,根本就是本童话故事嘛。我对着封面上那只幼稚的卡通小鸟,彻底陷入了哭笑不得。

“怎么了?”他疑惑地问。

“要不……等我去换一本。”我思考着如果用九喇嘛的力量,几分钟能往返一趟。

“这本怎么了?”

我尴尬地垂着头说:“这是本童话书。”

他很开心地笑了几声,拍了拍我的手说:“没关系,你念就好了。”

我只好垂头丧气地打开那本书,出声念到:“一棵树和一只鸟儿是好朋友。鸟儿站在树枝上,天天给树唱歌。树呢,天天听着鸟儿唱。”

我偷偷打量他的神色,他的眼睛好像蒙着一层雾没有什么焦点,但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,像是很乐在其中。

我继续念到:“日子一天天过去,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。鸟儿必须离开树,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。”

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,我立刻停下来问:“老师?哪里不舒服吗?”

“没有,你别这么紧张啊。”他摆摆手说:“我从没想过,有一天会是我的学生给我念童话书。”

“哈,我长这么大,也从来没人给我念过呢。”我挠挠头说,这种感觉果然很奇怪。

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,我反应过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无父无母的童年这桩事,却有点让老师伤心了。

“说起来,博人小时候我也没有做过这种事,都是雏田在照顾两个孩子。”我转移了话题。

“童话是想要教孩子一些事的,小时候没懂的,总有一天会学到。”他说:“博人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大人,就像你一样。”

“他有自己的路要走。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够得上很好的大人,但很多事实教会我,相信他自己的力量。

“他有父亲,有人能教会他你从小没有的东西。他活在和平的年代,不该像你们或者我们那些人一样把青春留在战场上。”老师温和地笑着说:“这就是许多人的牺牲换来的和平,要好好活到有人给你念童话书的年纪。”

我看着老师的笑容,像学生的样子默默地点头。

“长大也是件好事啊。”他眯起眼睛。

“是呀,是呀。”我轻轻按下他的肩头,让他躺在床上,接着为他念下去:“树对鸟儿说,再见了,小鸟,明年春天请你回来,还唱歌给我听。鸟儿说,请等着我吧。说完,就向南方飞去了。春天又来了,原野上、树林里的雪都融化了……”

我知道老师累了,念完一个段落看过去,才发现他安静的睡着了。他的银发遮着大半张脸,眼角眉梢都长起细细的皱纹了,神情却像个柔软的小孩子。

这还是我那个懒懒散散,但是肩膀宽阔到永远想要把我们遮挡在身后的老师吗?我合上手里的书,把他埋着吊针的手臂掖到被子下去。

我还没有机会仔细地看一看老师的脸。和头发一样银色的眉毛,无精打采的眼,还有那道长长的疤痕。在我为孤独流泪的年纪,老师已经在战场上为失去朋友流血了。

我安慰自己,可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,很多很多年。没有什么会再伤害到他。要是能做个好梦,就每天听着童话睡去吧。

 

*****TBC*****

 

曾经没有被温柔以待的人,要好好活到有人给你念童话书的年纪呀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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