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鸢

浅情终似,行云无定

【七班+卡卡西中心】归处(1)

*大约设定在鸣人成为火影的十多年后

*除原著向不涉及cp描写

*原著向,每章分为不同的第一人称视角

(全文目录)

*****


——思念你的人所在的地方,就是你的归处。


一、

我开始感叹于无休止的医院工作。

终于能从到处是白色的世界中抬起头来,肩膀处传来的酸楚仿佛在告诉我,看吧,你终究不是十八九岁了。

可恶!不知道我的百豪之术可是不怕什么“老”这样的字眼的吗?伸展了一下双臂,我望向窗外,希望能看见一些别的颜色。是落日的时候了,不再耀眼的太阳嵌在火影岩上头,温暖的红铺满半片天空,我一直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幅光景。

走出医院的大门,几名忍者在换掉医院的标牌,已经不是这些年里的第一次了,那块饱经风吹日晒的木牌完成了它的使命,以一份还不算残破的姿态。我记忆里的第一块牌子,比现在这块高很多。总是在战斗后躺进里面的卡卡西老师,几乎是我出入这里的唯一理由。那时对医疗忍者的向往,现如今可算过分回报给我了。

今天应该去看看老师了。我提着满袋的茄子,为路边新鲜的秋刀鱼挑选了许久。

沿途都是很熟悉的情形,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。佐良娜出去执行任务快要一个月了,不知道完成的怎么样。她是学了我的医疗忍术的,和平年代有个长期任务很是少见, 大约不难应付。佐助君上一次离开有两年零九个月了,他就更没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了。我这个做母亲做妻子的总是过分省心呢——我轻轻的叹了口气,心里涌起熟悉的酸涩。

老师的这间上忍宿舍是这几十年里我敲开最多的地方了。

像往常一样的三两声后竟然没有回应,我喊道:“卡卡西老师?老师?”,心里已经准备着是不是需要卸掉这扇脆弱的木头门了。

所幸门还是很快的打开了,卡卡西老师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连面罩上衣出现在门后。

“小樱啊。”他熟悉的眯起眼,把我让进门里。

“老师在睡觉吗?”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小却空荡的灶台上,随口问着。

“是啊,没什么事做就睡着了呢。”他倚着灶台站到我身边来。

“老师总是这个样子啊,懒懒散散的。”我举着手里的茄子晃了晃,“茄子和秋刀鱼,也还是老样子哦。”

他点点头,顺手接过茄子在水管下清洗。

“老师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?厨房里又是空空荡荡的。”我拿起那些落了灰的厨具,记不清第多少次数落他,“这个时候不要去学鸣人。”

他又是呵呵的笑着来敷衍,我只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。真是的,怎么一直这样毫无长进呢?

“佐助有很久没有回村子了吧?”他问。

我开始为茄子改刀,一边答道:“两年半还要多了,三个月前有信寄来,信上呢提了一些最近到的地方,说没有什么要担心的……”明明整日里在心头七上八下的这些事,随着说出口,那些苦涩便也消失不见了。

“佐良娜呢?”他不紧不慢的接上下一个问句。

“在外面做长期任务,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了。”我的口吻不自觉带上了小时候那种熟悉的抱怨。

“诶?已经开始做长期任务了吗?”他惊讶地拔高语调。

“当然了,佐良娜已经二十四岁了,比我们那时候还要大很多了。”我又从他手里接过几颗番茄。

“啊,确实是这样啊。不过她的妈妈在我这里还像个小姑娘,也不能怪老师吧?”他这样说着,我竟然有些高兴,嘴上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愤愤地喊着“老师”。

“博人那孩子在追求佐良娜吗?”

“诶?”我差点把番茄拍碎在案板上,“真的吗?……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呢?”其实我想说的该是“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呢”。

“做母亲的却不够敏锐啊。”他笑起来,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出神。

把茄子蒸进锅里,我拿起一条秋刀鱼。

他依然坚持要自己处理鱼,我尽力挑出了最合适的一把刀递到他手上。

我担心他过分下降的视力已经很久了,虽然他也用这个作为不常做饭的理由来回击我,我又以把他拎到我家住吓退了他。

“最近都有见过谁吗?”其实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,他熟悉的像是闭着眼都能把鱼处理的游刃有余。

“纲手大人一周前有回来,我和静音姐和她喝了一顿酒。”

“啊,不错呢。鸣人呢?”

“当然是很忙了,虽然在村子里,我见他的次数好像还比不上佐助君呢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“这两个人总是这样,看来只有我和老师见得最多。”我同样记不清多少次在他这里抱怨这些了。

“啊……”他忽然短促地叫了一声。

虽然想要背过身去躲开,我还是看到他的拇指指节处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刀口。我就那样站着不动,看看他还想要怎么办。他知道一定被我发现了,只好也这样站着,不敢做什么动作。

我叹了一口气,上前去拉起他的手,说:“这种小伤口还想瞒什么,老实的让医疗忍者看看很难吗?”一边为他治疗,一边又想起总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忍不住叮嘱他:“老师以后少动刀做鱼这样麻烦的东西,也不要总看书啊什么的,多出门走一走,鞋子都很久没动过了吧……”

他老实地说着抱歉,可我看他一样也没听到心里去。他笑着说:“毕竟老师已经是个老人了嘛……”

我停滞了一刻手上的动作,像什么东西猛戳了一下我的心口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这样怕听到“老”那个词,从他嘴里说出来。

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,示好道:“抱歉,小樱。下次一定会注意的。”

“真是的……”我治好他的伤口,过去接着把鱼处理掉,就把他晾在这里以示惩罚。

明明是那么小的一道伤口,好的却比从前慢上许多。心里的难过一层层涌上来,被我全数奉还给了这条鱼。

都怪这条麻烦的鱼!

也许是我的动作过于用力,也许是老师察觉到了我的低落,他一边念叨“抱歉了,小樱”,一边苦笑着退得更远了。

晚餐端上桌时,他正坐在外面端详他仅有的两张照片。那张七班的合照有些年头了,边角甚至泛起了黄——不过当然也比不上另一张。鸣人曾开玩笑说那个相框的玻璃都被老师摸薄了一层。

“老师,开饭了哟。”

他站起身,没留神撞到了桌角,他没有任何表现,但这一下并不轻,因为我看到桌边的两个相框齐齐倒了下来。

他忙伸出手去,越过七班的合影,抓住了远端那一张。

“当啷”一声,另一张合照沉默的俯身躺在地上。

他将手里的那个相框远远放在桌子中央,矮下身子去捡掉下来的另一个。我走过去,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下,冷着脸的佐助鸣人,傻傻笑着的我,你们知不知道,老师在难过啊。

他久久的没有起身,指尖略微颤抖地游移,一开口,又想要说“抱歉”。

我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碎掉的相框,轻轻地说:“好了老师,饭菜要凉了。”

我把相框在空抽屉里收好,毕竟那张照片上的人除了老师都已经不在了,而我们还好好的,不必只在照片上陪着他,这就是最重要的。

我叹了一口气,回过头来他竟然已经缓缓整理起了面罩。

“真狡猾呢,卡卡西老师。”我已经习惯了他总有办法躲过我看到他的脸,十几年了,真是失败啊。

他陪着我慢悠悠的吃,一声不落地应着我的数落,可我总觉得他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变得勉强了。

“老师吃得太少了,不要为了怕被我看到脸就吃得太快。”我看着他面前那份剩下很多的饭,板着脸说道。

“真的已经够了,我会留起来明天再吃的。”

我拿他没办法,收拾了碗碟,重新坐到他身边来。

“对不起,小樱。”他垂着头说:“老师连一张照片都保护不好了。”

不知道能怎么安慰他,我鼻子一酸,这个年纪的人了,眼前甚至模糊起来。

“不是这样的,不是的。”我努力地笑笑,却没有办法把话再说下去。

平静了片刻,我只好换一个话题:“老师除了眼睛,有没有其他哪里不舒服?”几十年的医疗生涯,让我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的衰弱。

“没有啊。”他笑着回答。

我的目光毫不示弱地注视着他,他只好又说:“饭量有点变小了,就是你看到的了。”

“要不要到我那里做个体检?”我试探着问。

“哎呀,那种东西……”他受惊似的拒绝,又说:“总不能希望我到这把年纪还能长高什么的吧?”

“老师!”

好像被我的严厉吓了一大跳,他缩了缩脖子,露出一副敷衍的笑。

“不要拿你们年轻人的标准要求老师嘛。”

这句话瞬间让我想到,我们都已经不算年轻了,何况我们的老师呢。于是我不再说什么,只是心沉重的喘不过气来。他不愿意说实话,只好我多过来陪陪他——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。

“对了,巳月那孩子托我送来的酒。”我竟然还能想起这桩事,虽然只差一点就要离开了。我从包里翻出很小的那瓶青梅酒,递到老师手上。

他显出几分惊讶的神色。

“为什么是酒呢,老师有喜欢喝梅子酒吗?”我问道。

“从前他跟我修炼时,我说过青梅酿酒很好喝。”他想了想说道。

“多有心的孩子啊。”我感叹着,看见他眼底的神色格外温柔。他教导巳月修行时大约不像对着我们那样吧?到底是……年级变大了啊。

我笑了笑,他疑惑地看过来。

“我们的老师又变成了孩子辈的师傅,真是像当年一样。”

他听了笑笑,说:“巳月的天分很高,心思很细也很单纯。”他的语气真的像个老爷爷一样慈爱。

“老师现在很会夸人嘛,从前可是相当吝啬。”

“啊?是吗……”他笑了笑,忽然又随口问:“要是很久不见,你们会想老师吗?”

“当然了,我这不是不舍得和老师很久不见吗。”我回答着,看见他又渐渐笑得眉眼弯弯。

从老师家离开时天黑得彻彻底底,旁边的一排宿舍都是黑黢黢的,只有老师的这间屋子透出淡淡的光晕。他单薄的身影站在门里,好像一阵风就能把这点光亮熄灭。

我回想起他的那句话——你们会想老师吗?

怎么会问这样的傻问题呢?

当然了,他可是我们的老师啊。


*****TBC*****


*关于巳月跟卡卡西修行的设定来源于漫画中巳月会用紫电,原著并没有提过

*灵感来自自来也老师那句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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